我原是一道晚虹

軍旅生活快結束的自己，頭髮還像個新兵 當兵的時期，生活像是枷鎖，島嶼生活遠離現實生活十萬八千里，生活規律變化少，有些感動的細節現在想起來覺得深刻，而狗是我對於這個小島的其中印象。毛毛，我很喜歡牠，靈敏而細膩，這隻狗對於當時的我來說，像是個療癒系的朋友。 這座島的阿兵哥的哨點，除了安全士官，其餘都是海哨了。海哨，是較為稀少的衛哨，專屬於島的衛兵，面海觀看四方，各式船隻會輕盈的經過，多半會是舢舨、機漁船，也都會被衛哨紀錄下來。廈門沿岸一帶的漁民會乘船到附近海域捕魚，離的近了，就會被吹哨驅離；當然，有些漁民按耐不住，免不了對阿兵哥們破口大罵。海哨，說白了上就是顧（島嶼）門口的，戍守這個號稱海上長城的島。 但海哨功能說歸說，它同時是一個大家會納涼的哨點，不免有人會小小偷懶一下。這時候，毛毛就發揮作用，當有任何異狀時，牠的叫聲絕對會讓你儘速就位。我說的狀況，除了查哨摸哨的長官、愛整人的學長繞道走進哨點外，也包含某種看不見的東西。毛毛的叫聲，足以讓我們迅速辨別狀態，有時候也讓我們異常害怕。這座島，曾有上萬人駐守，更是戰役前線，看著許多廢棄哨點不難想像那些畫面，當然那些死去的靈魂繼續駐守邊防，也是不意外了。 站海哨時候，我最期待的就是遇見牠，毛毛平時不會亂吠，牠眼睛漂亮毛也蓬鬆，無辜的表情會讓你也不自覺地溫柔起來，一身軍人戾氣頓消。站海哨看到了毛毛，我的心情是喜悅的，也會比較放鬆；由於擔任業務士的事情不少，自然是需要一點細緻、輕盈的事物，那不是中山室、莒光日、作文簿能夠抒發的。 偶爾，適逢午晚餐站哨，帶著便當到哨點來，總會給他幾塊肉片、骨頭，人吃的東西對狗當然是不好，但這個島要為狗買一只狗盆建一狗屋概不可能，給毛毛狗食的機會是渺茫了。常常看牠開心搖尾，時間就過去了；或在夜裡看著滿天星斗，茫茫星海辨不出獵戶的腰帶、天蠍的昂首時，輕撫毛毛的頭，心中對台灣的思念就少了一些。 夜裡來回哨點無疑是可怖的，灰暗中有一些影像搖曳與木麻黃呼嘯，簡直讓人發顫。輕靈的腳步隨著我拾階而跟上，我知道這是毛毛，一直到我回到寢室附近的中山室，暫時卸下裝備，飲幾杯薑湯，牠才散步離去，這樣幾個夜晚是美好的，在寂寥中能被感動，因而顯得欣慰。 起先整理自己的手機，裡頭有到軍中學弟在夜裡的玩鬧叫喚毛毛的錄音檔：「毛毛～毛毛～」突然地掀開心裡某個盒子，突然的懷念起來，敲了敲許久未動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