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原是一道晚虹

直到坐下來的一刻，才發現自己的腦袋充滿念頭；直到靜下來的一刻，才明白內心有多麼嘈雜． 參加禪坐，對我們這個初履社會的新鮮人、年輕人，充滿血氣，對外在事物迫不及待，要我們安靜下來，簡直不可思議，更甭提盤腿打禪修身養性了．母親所說的禪坐妙用，我更半信半疑，然則緣分就是這麼巧合，內心滿懷好奇，跟著母親走入精舍．在師兄、師姐引導下，簡單三十分鐘的禪坐就此開始， 不一會兒，聽見在我後方的年輕人大大深呼吸，猜想大概腿上已經傳來抗議的聲音了．輕閉雙眼，我的內心也莫名浮躁起來，即便冷氣極其舒適，蒲團也輕柔好坐，但靜謐中的些微聲響，身不動，心卻如電影一幕幕幻變起來．初體驗的前五分鐘，猶如身處惡獄，難以招架．我便想起一開始師姐叮嚀我們可以將注意力放在眉心，試著想一些喜悅的事情，慢慢地眼前影像似乎澄澈了些，那些流動的思緒找到著力的地方，炎炙的身體得以緩解，慢慢感受到空氣輕盈的流動． 就這樣，三十分鐘過了．睜眼時，四周景象輕靈了些，感官也變得敏銳．我不敢說自己因此有什麼重大改變，但這個初體驗的當下，平日容易因為一些事情焦慮的我，找到自己的位置，思慮不再載浮載沉． 在平日的我，如同游船，航行漂泊找不到自己的島，偶爾起心動唸海象便動盪不安．固然僅只是禪坐初體驗，但也意外發現，當我們心生所念，那麼儘管渡海遇浪，也能夠找到屬於自己的靜境． 我想這便是禪坐之所以為「禪」了．

書寫，停滯了…，沒有一個恰當空間、時間的當下，書寫的慾望找不到宣洩的出口。 靈感會翻滾，在駕車、搭車、走路的時候，街景是素材的萬花筒，謬思起舞，與之交融，並且澎湃；心頭浮現許多瑰麗文字，不必勉力斟酌字句。如果可以，能否在這些時刻，有一架機器讀寫紀錄那些須臾字句，或是直接的把影像摘錄儲存，免除在面對稿紙、電腦鍵盤時，餘下 尷尬、呆滯 。 書寫，似是野馬尋到綠原，方能伸展、脫疆逞能，一次野個夠。乾井深鑿，依舊找不到水源，終究難以耐住性子，我想 江淹應也若有所感 。鍵盤沒有固著，但手卻拙了，腦袋虛空，當下什麼也不能，那靈感逸失了…，免不了一時落寞。 詩人作家，他們在哪裡創作呢？他們在什麼時間留下經典？咖啡店還是靜謐的夜？那些靈感活現的時刻，書寫總是來不及，當我們決定書寫時，靈感不依，說什麼也不願意示現。總是希冀找到自己的一隅方寸，讓靈感世界得以構築。 滿腔靈感在時空不對的抑鬱中，消融侵蝕。書寫停滯，而惆悵上揚 ...

深夜犬吠，偶來這個軍旅生涯，大膽地的實踐，小金門的夜裡意外安靜，想起這個時間是我大學依舊未眠的時刻，甚至還在放浪形駭，流連在大小續攤，或是偶來興致的夜談至魚肚白。而今，在民宿裡的我，想起過去，更想起了未來，未來的自己究竟如何？ 老闆娘的親切或許只會留在這段精彩日子裡，清晨三點仍舊敲打鍵盤的思緒也會是未來的回憶，金門、烈嶼、大膽，已經在我軍旅中填滿一半，再兩週破百，三週二返，大家開始細數日子。未來的我是否能夠妥適管理自己呢？ 好多的夢想，裝進理想化的腦袋瓜，卻是要依靠自律來達成，二十五歲的延畢休學當兵，重返學校又會是何等景象；然則，同時也悄然踏出社會，延伸自己的腳步。而想要學習的、擁有的，需要更多籌碼，或許真的不容易，學著現實或許扼殺對理想，但也或許是達成理想的踏實。 總之，冒著險荒唐地跑來民宿，這個橋段戲碼是達成了，也希望燦爛的生活持續，讓未來的自己活的多采多姿；退伍的自己，你還記得這夜裡的初衷嗎？